中国网·滨海高新讯 也许人们还记得,持有遭日本奴役铁证的天津市91岁劳工崔庆云,最后在漫长的诉讼和期待中抱憾辞世。家住天津市东丽区的老劳工刘培田,是目前天津市已知尚健在的年龄最大的遭日本奴役劳工。老人健康状况堪忧,他希望日本方面能在他有生之年给个说法。
病榻上述往事
出去玩 被强掳赴日
得重病 险客死异乡
“父亲是和几个小伙伴去幺六桥玩时,被日本人抓走的。爷爷、奶奶当时已有四个子女,但父亲是他们唯一的儿子。由于很长时间没有父亲的消息,家里当时甚至给他做了‘七日’。”刘培田的大女儿谈起父亲被强掳的事,心里非常气愤。
刘培田老人出生于1922年,被日本强掳时还不到20岁。老人有四个女儿,现和大女儿刘淑英居住。昨天,记者到刘淑英家时,老人正躺在床上休息。由于年老体弱,神志不清,老人几乎天天不下床,而且语言表达能力几乎丧失。刘淑英试着把父亲叫醒,并扶坐起来。刘淑英说,其父已经失明,耳朵也很背,不大声说话根本听不见。当刘淑英大声地告诉刘培田“有记者来采访您被强掳到日本服苦役的事”时,老人顿时特别清醒,然后非常吃力地说:“没错!是日本人先捆的我,我稍微有些反抗,他们就对我又打又骂。”刘培田接着说,日本人把他送到塘沽,一个多月后,被送上了日本人的火轮。
在塘沽和轮船上,刘培田等人的身上长了疥疮和疙瘩。到日本后,他们被立即带到一个水池洗浴。一进水,他们感到身上一阵灼热。“这水很蜇人,日本人肯定在水中放了东西,强行给我们杀毒。”很快,他们就被送到富士山附近的一个工地做苦力。刘培田说:“日本人先让我们学日本话,学不好就挨嘴巴子,我被打得光哭。”谈到之后的经历,老人感叹一声:“日本人够狠了!”在工地,刘培田干的是搬石头等重体力活,受的是非人待遇。老人说:“日本人经常用棍子抽我,有一次我被打得动弹不得,然后被扔进了一个小黑屋儿里。我发着高烧,自己在这个小黑屋里躺了十几天,饿了就拖着沉重的身子去领点饭吃。”十几天过去了,刘培田没死,他硬撑了过来。但是,身体极度虚弱的他很快又被逼着投入到沉重的劳动之中。
老人已来日无多
提“道歉”泪不止
能别让我带着遗憾离去吗
遗憾在日本的照片遗失
刘培田终于等来了日本投降的日子。刘淑英对记者说:“我们去年在电视里看到中国劳工对日索赔的消息后,跟爸爸说了。爸爸当时哭得很厉害。”
坐了五天五夜的轮船,刘培田在青岛下船后,辗转回到了家。上世纪五十年代,30多岁的刘培田结婚了,并陆续生育了四个女儿,他还一度当上了村干部。1987年,在一次事故中,他被炸瞎双眼,两手只剩下两个半手指。但在他的潜意识里,总希望日本人给他一个说法。但让他遗憾的是,自己珍藏的几张在日本拍摄的照片丢失了。
“爸爸,您现在希望日本人向您道歉吗?”刘淑英问。
“道歉……”话没说完,刘培田老人再度痛哭失声。
刘淑英一边给父亲擦拭眼泪,一边对记者说:“父亲来日无多,真的希望日本方面在父亲有生之年向他道歉,这样父亲就死而无憾了。”
劳工家属可继续索赔
《每日新报》独家刊登遭日本三菱材料公司奴役的45名天津劳工的名单后,在社会上产生强烈反响。目前,共有17位劳工的家属与本报进行联系,其中有3位系名单中天津劳工。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根本没能活着回来。更为遗憾的是,17名劳工绝大多数已经去世。
负责此次对日交涉的北京律师康健表示,如果劳工已去世,配偶和子女作为第一顺序继承人可继续索赔。如劳工无配偶和子女,其兄弟姐妹可以作为第二顺序继承人行使对日索赔权利。康健表示,他们目前掌握有3.8万余名中国劳工的名单,那些不知道或忘记日本公司名称的天津劳工,可以和他们联系,进行查询。如名单里确有这些人的名字,他们可先为劳工进行登记,待时机成熟,可在劳工的授权下为其主张权利。(记者 张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