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做的这个事情大错特错，对不起受害的13名中国船员，希望中国政府和中国法律能对我从轻处理。想法是有，但是自己还是尊重中国法律对自己的裁决，希望中国政府和法律能从轻处理。我向13名船员家属道歉。”——糯康

　　司法合作

　　老泰两国军警将来昆出庭作证

　　前日，(云南)省公安厅党委副书记、副厅长、“10·5”专案组副组长先燕明介绍，此案中，公安机关全方位落实孟建柱国务委员与泰老缅三国领导人就联合打击糯康犯罪集团达成的共识，从情报交流、联合清剿、协作抓捕、证据交换、共同审讯、嫌疑人移交等方面大胆创新，务实合作。

　　先燕明说，专案组通过地方警务合作机制，先后派出侦查员赴老挝、缅甸开展讯问工作，并通过与泰国进行证据交换，获取泰方现场勘验报告、尸检报告等证据材料17份480余页和200余张照片，多方收集固定糯康犯罪集团犯罪证据，进一步充实完善证据链，为我准确查明案情、依法惩治犯罪分子提供了有力支持。

　　同时，专案组持完全开放的态度，与老缅泰赴华工作组共同审讯糯康等犯罪嫌疑人，积极配合泰国来华对死者家属和船务管理部门的取证工作，先后三次主动向泰方提供了近600页证明泰国不法军人勾结糯康犯罪集团实施“10·5”案件的证据材料，有力支持了老缅泰对糯康犯罪集团的打击和泰国对涉案不法军人的深入调查。而如今，几国又找到了警务合作的新模式，就是在“10·5”案件审理时，老挝和泰国将派执法人员来华出庭作证。“此举将开创国外执法人员来华作证的先河。”他说。

　　“有个别说法，该案的犯罪嫌疑人中，糯康团伙后面还有没有什么组织和背景？”前日，省公安厅党委副书记、“10·5”专案组副组长、副厅长先燕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经过我们的细致侦查，血案就是糯康团伙勾结个别泰国不法军人制造的刑事个案。没有什么组织和背景。”

　　昨日，记者从公安厅提供的录音材料获悉，糯康等6名被告人在接受采访时均承认了自己是施该案的首犯，并向13名受害者家属道歉。糯康说，之所以要策划这次血案，是因为2011年9月22日，这两艘中国船拉了缅甸兵和老挝兵来攻打其团伙的驻地，所以要报复这两艘中国船。

　　而第二被告人依莱表示，他们与泰国军人勾结做这件事，是糯康为了让泰国军人在船上查获毒品，就可以立功升官，而糯康集团可以获得进出泰国水域的方便，还可以获得泰国军人提供的武器弹药。

　　审讯时糯康多次“耍赖”

　　先燕明副厅长介绍，首要犯罪嫌疑人糯康在审讯过程中多次装病耍赖，给审讯工作造成很大困难。一次在审讯中他突然就晕倒了，但是眼皮下眼珠还在转。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没什么事。一问他为什么要实施这个案件，他就说：“我想休息。”一次，糯康又晕了，小解在裤裆中，但是眼珠还是不停转，医生觉得他这是故意的，因为一般人晕了后是不会大小便失禁的。民警干脆给他去作了全身检查，证明身体没什么问题。

　　警方搜集6000页案件证据

　　其他嫌疑人开始也是不配合审讯，对于这些反应，审讯民警运用谋略技巧，与其斗智斗勇，或正面施压，或迂回突破，逐步固定证据，步步推进审讯，彻底打消其侥幸心理，迫其坦白供述。“我们全面吃透案情，做到案情了然于胸，在审讯过程中对嫌疑人的供述作出准确判断，及时发现嫌疑人流露的蛛丝马迹，适时揭露供述矛盾点，对嫌疑人自恃在境外作案，认为我不掌握其犯罪事实和证据的顽固抵赖心理，形成有效震慑。”先燕明说，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全面收集掌握了每名犯罪嫌疑人的家庭情况、成长经历、个人喜好等详细情况，逐人分析其性格脾气、价值取向等心理特点，敏锐捕捉嫌疑人不时流露的心理弱点和情感变化，有针对性地进行谈话规劝和情感引导促使犯罪嫌疑人面对现实、认罪伏法，打消了“用钱赎买罪责”等思想。

　　通过专案组的调查，收集掌握了大量证人证言、书证、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与辩解、现场勘验检查笔录、现场照片、鉴定结论等证据。公安机关向检察机关移送案件证据卷宗37卷、6000余页，形成了真实、客观的证据链，充分证明了糯康犯罪集团实施“10·5”案件的犯罪事实。

　　■焦点问答

　　为什么要杀人？

　　昨日，记者从公安厅提供的录音材料获悉，糯康等6名被告人在接受采访时均承认了其是实施该案的首犯，并向13名受害者家属道歉。糯康说，之所以要策划这次血案，是因为2011年9月22日，这两艘中国船拉了缅甸兵和老挝兵来攻打其团伙的驻地，所以要报复这两艘中国船。

　　为什么要在船上放毒品？

　　警方在被劫持的船上发现了一定数量的毒品。经查是糯康派人故意放上欲栽赃陷害，糯康作为一个“毒枭”，为何做出此举？第二被告人依莱在接受询问时表示，他们与泰国军人勾结做这件事，是糯康为了让泰国军人在船上查获毒品，就可以立功升官，而糯康集团可以获得进出泰国水域的方便，还可以获得泰国军人提供的武器弹药。

　　为何有运输毒品罪？

　　省检察院副检察长李若昆告诉记者，糯康等人为栽赃受害者，在受害者船只上放置了毒品。根据法律规定，嫌疑人的动机和目的不影响运输毒品罪的获得，“只要实现了毒品的位移，就犯了运输毒品罪。”他说，因此公诉机关在“10·5”案中对糯康等人提起了运输毒品罪的诉讼。

　　昆明市派出了7名公诉人对糯康等人提起公诉。这7名公诉人也是此案的承办人，李若昆说，“他们熟悉案情，是昆明市检察院的优秀公诉人。”

　　两名犯罪嫌疑人为何未起诉？

　　本案有两名犯罪嫌疑人因未达刑事责任年龄和犯罪故意证据不足，未予追究刑事责任，充分体现了中国司法的公正。

　　为何由昆明市检察院提起公诉？

　　李若昆说，此案是在中国船舶内犯罪，视为在我国领域内犯罪，并且犯罪是对我国公民实施，根据法律规定，我国有权对此案进行管辖。同时，“4·02”案件的被害人最早向西双版纳自治州公安局报警，版纳州公安局即立案调查，随着“10·5”案多名嫌疑人先后在边境被抓获并交代出“4·02”犯罪事实，本案依法可由最先立案的司法机关行使管辖权。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和《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的规定，上级人民检察院可以指定下级人民检察院受理需要改变管辖的案件。本案经云南省人民检察院依法指定由昆明市人民检察院管辖并提起公诉。

　　9名泰国军人如何惩治？

　　涉嫌与糯康团伙勾结共同实施“10·5”惨案的9名泰国军人又将受到什么样的惩治呢？记者获悉，目前泰国警方已经将这几名军人控制、调查。我国“10·5”案件专案组积极配合泰国来华对死者家属和船务管理部门的取证工作，先后三次主动向泰方提供了近600页证明泰国不法军人勾结糯康犯罪集团实施“10·5”案件的证据材料，有力支持了泰国对涉案不法军人的深入调查。

　　■录音摘录

　　“这两艘船运来缅老军队攻打我们，要报复他们”

　　案犯糯康审讯录音摘录

　　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是哪国人？

　　答：糯康，44岁，缅甸大其力人。

　　问：你是因为什么被中国司法机关逮捕和起诉的？

　　答：因为2011年10月5日，劫持中国船，杀害了13名中国人，所以被抓。

　　问：关押期间是否保障你的相关权利？你具体说说？

　　答：在看守所里，管教对我很好，被关押以后，中国司法机关对我的起诉和审判，我尊重中国的法律。中国司法机关为我提供了法律援助，提供了律师辩护人，感谢中国政府。

　　问：你们为什么要选择中国船只作为犯罪目标？

　　答：因为2011年9月22日，这两艘中国船拉了缅甸兵和老挝兵来攻打我们的驻地，所以要报复这两艘中国船，要教训他们。

　　问：你是否想过实施这次犯罪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做的这个事情大错特错，对不起受害的13名中国船员，希望中国政府和中国法律能对我从轻处理。想法是有，但是自己还是尊重中国法律对自己的裁决，希望中国政府和法律能从轻处理。我向13名船员家属道歉。

　　问：“10·5”案件是不是你们组织实施的？

　　答：是我们组织的人去做的，是我们组织实施的“10·5”案。

　　问：目的是什么？

　　答：目的就是2011年9月22日，这两艘中国船拉了两个国家老挝和缅甸的军队来攻打我们，要报复、教训他们。

　　问：你们组织的首领是谁？

　　答：我们组织首领是我。因为我名声在外，他们都叫我大哥、老大。

　　案犯扎西卡审讯录音摘录

　　问：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答：扎西卡，28岁。

　　问： 你是如何参与“10·5”案件的？

　　答：那天我在家里，翁蔑给扎波打电话，叫我赶快去。我去了就看见两艘中国船被劫持了。翁蔑让我上去驾驶舱看守一名中国船员，那两艘中国船顺着河一直往泰国方向走，船在金三角附近靠岸后，翁蔑让我开枪打那名我看守的中国船员，我很害怕，闭着眼睛开了两枪。

　　问： 你具体做了什么事？

　　答：翁蔑让我看守那名中国船员，到泰国境内停船后，翁蔑让我向那名船员开枪，我开了两枪就跑回来了。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杀中国人。

　　欲勾结泰国军人栽赃被害者

　　案犯依莱审讯录音摘录

　　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答：我叫依莱，泰国名叫依依扁，在糯康组织里面他们叫我弄约，今年54岁。

　　问： 你们为什么要选择中国船只作为犯罪目标？

　　答：糯康对我说，第一，中国船只曾拉着兵攻打散布岛；第二，在湄公河上下不交保护费。

　　问： 你是否想过实施这次犯罪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答：糯康吩咐我去做的，当时没多想就去做了，事发之后，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愿意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

　　问： 为什么要把毒品放在中国船上？

　　答：糯康为了报复中国船只，所以才放毒品。

　　问： 为什么要与泰国军人联系做这件事？

　　答：糯康为了隐瞒、栽赃、报复杀害中国船员，所以联系泰国军人出面，让泰国军人在船上查获毒品，就可以立功升官，糯康集团可以获得进出泰国水域的方便，还可以获得泰国军方提供的武器弹药。

　　案犯扎波审讯录音摘录

　　问：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答：扎波，35岁。

　　问： 你是如何参与“10·5”案件的？

　　答：翁蔑打电话让我去，就赶快去了。去了之后翁蔑让我看守两名中国女船员。

　　问： 你具体做了什么事？

　　答：让我看守两名船员，船往泰国方向走，到了泰国境内，听到船上面有枪声。翁蔑让我赶快开枪，我就朝两名女船员的方向开枪，打在船板上，就跑了。翁蔑把两个人带走了。

　　■权益保障

　　提供律师给予法律援助

　　先燕明副厅长表示，我国公安从立案到移送起诉，从讯问到调查取证，均严格依照法律程序，充分体现法治文明。“我们坚持依法审讯，及时通过翻译告知犯罪嫌疑人享有聘请律师提供法律帮助、使用本民族语言进行诉讼等权利义务，依法通知相关国家使领馆，坚持全程讯问录音录像。”他说，针对嫌疑人属于不同的国家和民族，使用多种不同语言的情况，专案组为每名犯罪嫌疑人提供2至3名相对固定的翻译人员，确保审讯问答准确顺畅。对在押犯罪嫌疑人给予人道对待，有效缓解紧张情绪，减少抵触心理，促进了审讯工作，充分体现我国法治文明。

　　省司法厅副厅长吉志勇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省司法厅及时安排了律师为6名被告人提供法律援助。同时，为需要帮助的受害人家属指定代理律师提供法律援助。指派的律师均为我省经验丰富的律师事务所的骨干律师。省司法厅同时为律师的会见、阅卷、调查提供帮助，保障其充分行使辩护人权利。目前这些律师都积极投入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