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个毒贩 开始布网“捉鱼”
今年7月初,公安和平分局禁毒支队民警在工作中获知,本市武清区有一女子小芸长期贩卖毒品,一次出货量有时可达100克。100克毒品,意味着每笔交易额都在几万元以上。如此大手笔地买卖毒品引起了办案民警的注意,同时也加紧了对小芸的进一步调查。小芸,武清区杨村人,她一直与北辰区男子小五有联系。小五经营着一家牛羊肉店,同时还有一家奶牛场。小芸有冰毒线索,小五有钱,一来二去,小芸把小五也带上了吸毒这条道。
毒品本身就是一个烧钱的东西,两个人又一块吸毒,很快在经济上就入不敷出了。没钱怎么办?两人一琢磨,决定自己找途径进行贩毒,以贩养吸。
经侦查,办案民警发现小芸的上线是一个辽宁丹东人。一次,二人坐火车奔赴丹东“上货”,几天后坐大巴返津时,在河北区真理道长途汽车站被民警抓获,当场起获毒品200余克。审讯过程中,小芸和小五对自己吸毒、贩毒的事实供认不讳。不仅如此,两人还详细交代了上线“李哥”的情况,例如“李哥”是怎么谈的价钱、在哪交易的,甚至连“李哥”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脾气秉性都和盘托出。
审讯过程中询问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可以理解,但是还要询问嫌疑人的性格、脾气秉性,探长祝明这是要干什么?原来,好戏还在后头!
按电话键 “记录”从交易开始
“李哥,马哥是我‘发小儿’,以后生意上你多罩着他点儿!”一番“力荐”之后,小五“隐身”了,而探长祝明扮演的毒品买家“马哥”则粉墨登场。要说毒品买家可不是谁都扮演得了的,首先得懂这道上的行话,比如说吸食冰毒不叫吸毒,叫溜冰,贩卖毒品不叫贩卖毒品,叫出货;比如说毒品质量,叫料的好坏等等。要是不懂这些,话刚一出口估计上线就跑了。除了这些行话,还得懂吸毒人员的生活规律、毒品的品种、市面价格等等。这些,对于在缉毒战线上已工作十五年、长年与毒贩斗智斗勇、经常打入犯罪集团的祝明来说都不在话下。
就在这一切按部就班正常进行时,祝明和“李哥”的第一通电话,就出问题了——“李哥”把祝明当成小五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原来,以前都是小芸一个人去拿货,而被抓这次是小五第一次跟小芸一起去辽宁丹东找上线拿货,“李哥”对小五的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再加上都说的是天津话,不经意就把祝明当成了小五。祝明不慌不乱,干脆顺水推舟,冒充小五跟他联系。从冒充合伙人直接演变成冒充小五,这下探长祝明摇身一变成了开牛羊肉店、奶牛场的老板了。接下来,两人就正式开始电话沟通。
为了方便调查取证,祝明灵机一动买了部摩托罗拉手机,侧面一摁键就能录音,每次通话祝明都会给“李哥”录音,一通电话就先摁按钮,实时搜集证据。祝明以购买毒品为由开始频繁和“李哥”联系,通话过程中,和他聊毒品,谈价格、谈毒品质量好与坏、谈交货方式。目的只有一个——不去当地跟他交货,把“李哥”调到天津来,然后将之抓捕。没想到这个提议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原来,祝明刚要了200克毒品,半小时后又打电话说要400克,还让对方给自己送过来。要货的频率突然增加,还要求送货到天津,这些反常的现象引起了“李哥”的怀疑,断然拒绝了——“你到我这里拿,爱拿就拿,不拿就算,也不愁卖。”
眼看对方不上钩,祝明决定转换策略,用利益来做诱饵,你贩毒不就为了赚钱吗?那我就加价!“一克毒品我给加70元钱怎么样?货要得急,这70元钱,就当是给你的路费,你把货给我送到天津。”一克加70元,这400克,就相当于加了28000元。这个价钱虽然算不上是一块肥肉,但也绝不会是鸡肋。果然,听到这个数字,对方迟疑片刻之后最终答应了。价钱商量好了,克数也说明白了,接下来就赶紧送货吧。然而现实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陌生来电 乘机网住各路“小鬼”扇风
虽然生意谈拢了,但是“李哥”始终没有打消疑虑,在电话中屡次试探祝明。有时晚上11点多,电话打着半截,“李哥”忽然要求祝明找公用电话回拨过来,因为“李哥”认为如果这边被警察抓了,深更半夜肯定不可能打公用电话。每次电话中听到这样的要求,无论正在工作、吃饭还是准备睡觉,祝明都直接跑出门外寻找公用电话。
除了在不同时间打电话,“李哥”还经常更换手机号,用不同号码拨打祝明的手机。除此之外,“李哥”来电话背景音不能让他听见,通话时祝明有时候装刚睡醒、有时候叫他感觉漫不经心、有时候还得让他感觉小五刚用完东西,总之不能像普通人般正常。因为祝明知道,用冰毒的人作息都不正常,有时候上午打电话祝明要说自己还没睡醒呢,晚上打让他感觉自己很兴奋。
一天早晨,正在队里办案的祝明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竟然是丹东上线,这边嘈杂的背景音立刻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你在哪呢,怎么这么乱?”“别提了,我牛场里有几头牛病了,我正忙活着呢!”要说这办案也够不容易的,脑子反应绝对得快。小五不是开奶牛场吗,祝明就把大早晨出门的原因扯到了奶牛身上。就这么真一句假一句的,竟然再次把对方蒙住了。祝明在分析对方的心理,“李哥”同时也在试探着祝明,二人时时刻刻在与对方博弈。几次试探之后,对方终于在电话里谈到了送货时间:“明天下午我应该到天津。”从丹东到天津开车差不多要9个小时,结果他没来。难道说“李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临时改变了主意?不仅如此,再次拨打对方电话时,祝明发现对方竟然不接。这些情况在以前的沟通过程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货突然不送了,电话竟然也没人接。难道是自己哪些地方没注意露出了马脚?祝明仔细回忆了一遍和对方沟通的过程,应该没什么问题啊。难道是那边出事了?祝明决定暂时缓一缓,等对方跟自己联系。
果然两天之后,祝明接到了一通自称‘李哥’女友的电话,“这货我已经送上车了,李哥不让去。”原来老奸巨猾的毒贩竟然在临出门时再次改变了主意,这么看来对方的怀疑始终没有打消。一番琢磨之后,祝明决定改变之前的策略,变被动为主动。在丹东,有一个叫小冷的联系人,是他充当中间人介绍小芸和“李哥”认识的,祝明决定以小五的身份给小冷打个电话,让小冷在“李哥”那边扇扇风。“你介绍完以后我肯定给你好处,我不可能让你白跑!”小冷看到利益,果不其然往前冲,“李哥”相信他的程度肯定比相信祝明的高,祝明的五句话可能抵不过小冷的只言片语。就这样,小冷在这笔“警匪交易”中起到了巨大作用。时机成熟,祝明决定设计钓约“李哥”。一次电话中,“李哥”再一次问到了祝明所在的方位。
“你在天津吗?”“我后天出门。”“你去哪?”“海南,带对象玩一个礼拜。”“这样,你到海南给我打电话!”怀疑,还是怀疑,“李哥”对祝明的怀疑依然存在。“我就呆一个星期,你把货给我预备好了,回去咱俩就交货。怎么样?”“行。对了,你住哪个酒店?”“海南度假中心。”“别忘了,到海南给我打电话!”令“李哥”想象不到的是,祝明此次真的去了海南,抵达酒店后,祝明如约用酒店电话给他打了过去,不多时,“李哥”回拨过来。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李哥”完全相信了祝明。海南之行可以说成为整个案件的转折点,“李哥”对祝明彻底打消了怀疑。
电话卡迷阵 就是要抓个人毒俱获
五天过去了,欲擒故纵的祝明始终没给“李哥”打电话,一直到第九天,对方终于坐不住了。“告诉我一星期,怎么呆了九天还没回来!”“这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我从海南一走就给你打电话,回天津我就跟你交易!心搁肚子里啊!”结果,已经基本掌握主动的祝明又故意拖了两天才回来,从海南回来之前祝明又用酒店电话拨打过去:“我中午12点的飞机,下午4点左右到天津,到天津咱俩再联系。”
出人意料的是,到了天津以后祝明再给“李哥”打电话,对方却关机了。原来,在正式交易前,狡诈的对方又换电话了。“开机之后,你回电话。”收到祝明的短信,“李哥”果然回了电话。在这期间祝明又买了个电话卡,他要给“李哥”一种感觉:你换电话防着我,我也换电话防着你。“李哥”反而更加信任祝明了。“李哥,你这样,我一会儿用一个新的电话给你打过去,我换了一个卡,我怕这边被人盯着。”已经几乎没有戒心的“李哥”约定转天交货,自己将亲自从丹东过来。
为了不引起“李哥”的怀疑,祝明把交货地点定在了宁河县。根据“李哥”的要求,祝明在一家酒店开了一个房间等待对方到来。8月16日,办案民警已经布控完毕,包括高速公路沿线追踪查找丹东牌照的车,辽FXXXX。按照祝明提供的酒店房间号,“李哥”自己送上门来,但是他并没带货,只是提着一个兜过来,目的是来看祝明的毒资。进房间的瞬间,“李哥”被缉毒民警当场抓获,但毒品并不在。“李哥”的守口如瓶并没有难倒缉毒民警,看到有一辆牌照为辽FXXXX的商务车停在一饭馆门口,抓捕民警立即进入饭馆,暗中询问服务员是否有东北口音的顾客用餐。根据服务员的暗中指认,民警判断货就在车上,果不其然,毒品就在商务车上找到了,司机等4人一同归案。至此,历时一个月,前前后后一共59通电话,公安和平分局禁毒支队的缉毒民警成功打掉了这个贩毒团伙,祝明手机里存储的59通电话全部成为证据,矛头直指这些狡猾的毒贩。案子成功告破,周围的民警给这部价值200元的手机起了个外号——“缉毒神机”。其实,神奇的不是手机,而是这些智勇双全的缉毒民警,他们的机智和果敢令这张禁毒大网疏而不漏! 新报记者 刘峦 张艳 通讯员 李鹏 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