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塘湿地
初秋的早晨,我走近三河口的岸边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河滩湿地美丽的景色,简直像一樽美酒让我陶醉。在宽阔的河滩上除了可以见到小时候熟悉的那些遍地的黄蓿、扬着“梨花”的芦苇、坚毅挺拔的碱蒿,或勾肩搭背连成一片,或相依相拥簇簇丛生,还出现了很多种我过去没见过,也叫不上名字的湿地植物,它们从淡水泽塘移居到这曾经河水跟海水交融的河口湿地繁衍,沿着古老的河道延伸开去,望不到边际。
我溯河而上,在堤岸边百草丛中寻觅童年时的情趣。远眺,布满清淡雾气的宽阔河面和过去一样,白色的海鸥成群翱翔,点缀着蔚蓝的天空,轻风拂动着河水缓缓地,缓缓地流淌。近瞻,五彩的植被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曳着枝枝叶叶,把根基牢牢地扎在泽塘边。漫步间,无意中惊飞了歇息在草丛中的海鸟,那些鸥、鹳、鹬、鹭拍打着翅膀,欢快地飞了起来。
北塘湿地
家乡的河水并不是平平稳稳地东逝,每天还总会有两次被潮水戏弄,海潮企图带着它那咸涩的海水涌进河口,扑向河滩,却被那拦河的大闸拒在河口之外。我来到河岸时,正赶上满潮,闸门的紧闭,海水、河水无法牵手,上游下来的水便让河面宽阔了起来,芦苇、黄蓿、碱蒿和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小草就被拦腰淹没在水中,只显露着它们的上半身。我举着并不专业的数码相机兴奋地拍照,留下那些离别了很久很久的故乡大自然景观。
记得小时候我常和小伙伴儿们一起到这泥泞的滩涂玩耍,掏螃蟹叶子(天津厚蟹)、摸鱼摸虾。当我在岸边又见到了久违的螃蟹叶子和它们生活的洞穴时,那些胆小的精灵没给我的到来以宾朋的迎接,而是发现我这个陌生人的时候老远就躲藏到了洞穴里。鱼虾或许有它们欢迎宾客的礼仪,在我面前的水面,鱼儿在不断地跃起,弄出一波波环形图案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北塘湿地
触摸着故乡的地气,我便坐在岸边,闻着海鸟鸣叫,瞧着鱼虾戏水,听着河水流淌,久久不愿离去。上游的河水灌满河道之后,随着防潮闸门的开启河水就开始向下游流去,落潮了。河水退落时,我仿佛觉得,那些河滩上的植被在水面上拔节,长得很快很快。
两只野鸭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拍打着羽毛并不发达的翅膀,拖着笨重的身体落在离我咫尺的河滩上。许久许久,一些隆起的河滩露出了黑色的滩底,又有几只鹭鸟飞来落在泥滩上觅食。
北塘湿地
海水完全退去了,河面也随之变窄了,那滩涂上经过洗礼的红的、黄的、绿的、五颜六色的植物好像更加鲜艳夺目。
太阳已经老高了,阳光照在故乡古老的河道上。我,再一次离开这片湿地的时候,心里默默地为它祝福,但愿不远处那座现代化的古镇永远不会给它带来侵扰;祝福湿地上的植被,还有生活在湿地上的生灵们永远是这湿地的主人。 (作者:新生 图片:北塘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