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高立红 实习生 黄萱

　　摄影记者 王涛

　　【家属转述】

　　24岁小伙子牙疼送命

　　悲剧发生在6月10日。据蔡福来介绍，那一天蔡福进从中午就说牙疼。当晚回到家，他连晚饭都没吃。看样子越来越重，晚7点半左右，蔡福进由未婚妻陪着去了附近的小诊所。没想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人就没了。”

　　蔡福进的未婚妻甜甜哭了。本来，二人已经讲好年底回家完婚，没想到，突然之间，竟是阴阳两隔。抽泣中，甜甜讲述了那天就医的情况。当时小诊所里就只有蔡福进、甜甜和那个医生，医生的老婆在外面看小孩。据甜甜介绍，当时，他们与医生的对话如下：

　　“牙痛，看一下。”

　　“吃点药、打点针吧。”

　　“家里还有治牙疼的药。”

　　“那就打针，青霉素。先做皮试吧。”

　　（甜甜在这里插了一句：“做完之后，他说没事。又问我对象……”）

　　“痛得厉害吗？”

　　“厉害。”

　　“先打一个止疼的小针。”

　　甜甜接着说：“打了一小针后，医生给我对象输上了青霉素。也就一分钟左右，我对象说肚子疼，问医生怎么回事，他说‘应该没事’。我对象又说，肚子疼得厉害，心慌头晕，额头还冒汗。我们问医生怎么回事，当时，医生的表情特别不对劲，他慌忙把输液的针头拔下来，给我对象打了两针。打的什么针不知道。然后拉着我对象就往外走。正好门口有面包车，医生说‘赶紧送医院’，拉上就去第三医院。车开得挺快，十几分钟就到了。医生把车门打开，把我对象抱上急救床，大喊‘青霉素过敏，快抢救’。第三医院的医生们闻讯赶来，说要抢救病人，家属别进来。我出来之后，就看不到那个小诊所的医生了。我又打电话通知家里人，但跟家里人还没联系上，第三医院的医生就出来了，说人可能抢救不过来了。周围的人让我赶紧报警，要不然医生就跑了。我当时挺慌的，连忙在好心人的指点下打了110。派出所的人赶到时，我对象已经不在人世了。”在第三医院为蔡福进出具的病历等材料上显示，蔡福进入院时已经停止呼吸，虽然经呼吸机等抢救，仍然无效。入院理由只写着两个字：“猝死。”

　　蔡福进的母亲是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妇女。因为爱子去世的打击，更显得憔悴不堪。她拿出蔡福进的照片，痛哭失声。照片上的蔡福进身材修长，面带笑容，是一个阳光大男孩。围观者中有人小声说：“长得多好的孩子呀……真可惜。”

　　【记者调查】

　　小诊所医生是山东人

　　昨天上午，记者在东丽区赵沽里见到这处临街的小诊所时，这里已是人去屋空。屋门紧锁，窗户紧闭。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室内面积只有10平方米大小。一床、两桌一台，都是旧家具。据甜甜介绍，当初，这些家具上放着电视、药瓶等，东西并不多。事发后，“派出所的民警来看了一下现场，把给我对象配的药带走了，说做尸检要用。再后来，这里的其他东西也莫名其妙地没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医生偷偷地回来又拿走的。”

　　附近居民杨女士，也是外地来津在这里租房住的人。她也到这家小诊所看过病，“主要是为了孩子，有时候，孩子半夜发起烧来，就到他这里打个针输个液，图个近呗。”

　　在赵沽里住了七八年的孙奶奶说，这家小诊所是两三年前才开起来的。起初，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个诊所，后来看人们出出进进的多了，才知道。

　　据周围的邻居们介绍，这个小诊所的医生是一个山东人，中等个，四方脸，长相白净。当初和老婆孩子一起租住在小诊所后面的院子里。“我估计他把多数药品都放在后面了，因为经常会听他说，药不够了，到后面拿。”孙奶奶说。

　　邻居多半不知黑诊所

　　如果不是知情人指引，外人很难知道这里曾经是个诊所。没有招牌，没有设施，甚至连很多小诊所习惯使用的红十字都没有。当被问及诊所是否有合法执照时，很多人回答：“好像没有，没看见有。”人们更愿意谈谈对这位医生医术的看法。

　　“并不怎么好，每次我带孩子在他这看病，都得仔细观察孩子的反应，只要不管用，立即带孩子去大医院。”杨女士说。

　　“就是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看，大病不在这里看。”孙奶奶说。

　　经向东丽区卫生监督所联系得知，这个小诊所此前并未经卫生部门许可，也未向卫生部门申请行医，也就是说，其既无执业医师资格也无医疗机构许可，属非法行医。

　　据相关工作人员介绍，蔡福进家人报案后，警方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卫生监督部门，执法人员也到了现场，但是，因为人去屋空，执法不得不暂时中止。根据相关规定，对于非法行医，卫生监督部门将予以现场调查，查实后，将对非法行医者处以没收非法财物、没收违法所得的处罚。

　　记者稍后从公安机关获悉，此案目前正在侦破过程中。

　　蔡福进的母亲手捧儿子的照片悲痛万分

　　小诊所已经“人去屋空”